「大家好,我是松島聡,剛從靜岡轉校過來,請多多指教。」松島站在黑板前,向着面前的新同學們作自我介紹。松島是靜岡人,因為父親工作遷移的關係,他和姐姐也跟着父親來到東京上學。
他開朗的性格使他很快就融入到新班級裏。午息時,同學們都圍了上來,向他介紹這個學校,也介紹了一些課外社團給他,但對美術有點興趣的他,婉拒了其他同學的邀請,說已經決定好要加入美術部了。聽到這話的同學們都同時閉上嘴,一時間課室鴉雀無聲,松島正感到疑惑時,上課鈴便響起,打消了這詭異的氣氛。
後來在放學前,同桌悄悄告訴他,說學校沒有美術部,讓他找找別的社團。
「對了,一定一定不要走近西棟的樓梯。」
「為甚麼?那裏發生過甚麼事嗎?」
「總之不要過去就是了。」
雖然疑惑,但是松島把這事記牢了,只是,當一件事在可控的情況下進行時,即使有心想避開來,也無濟於事。
「久候多時,我的阿芙蘿迪蒂*。」
松島記得自己不該走往西棟,但他忘記,他根本不知道哪一棟樓才是西棟。
理應被鎖住的西棟,在松島走近來時,自動打開了門,松島沒有停止他的腳步,他走進去,在踏上階梯的那一步,他仍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。
松島仍舊在找那一個不存在的器材室,受到老師指派的他,要去找上生物課時會用到的人體模型,老師說在五樓,可是這棟樓只有四層,四樓再走上去就是天台了,但是通往天台的門卻是鎖住的。
「你是誰?」
在樓梯轉角處,松島看見一個穿着校服的男生,他坐在樓梯扶手上,看起來搖搖欲墜,四樓說高不高,跌下去,摔不死,但也會受傷的。
「我是高二A班的松島聡。」
「同學,請問你知道器材室在哪裏嗎?」松島問。
「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?」那個男生跳了下來,慢慢走到松島面前。
面前的人看起來不太友善,松島轉身就想離開,但卻被拎着領子給拉了回來。
「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?」
「對不起,打擾了,我這就離開。」松島使了點勁,把自己從那人手上掙脫開。
但是,那個男生卻掐住了他的脖子,力度之大,松島很快就呼吸不過來,他掙扎着,那人始終沒有放手,他說:「你愛我嗎。」
因缺氧而鬆掉的手,漲紅了的臉頰,好像引起了那人的憐憫,他放開了松島,重獲空氣的他只能顧着大口喘氣,而忘了逃跑。那人卻捏住了松島的下巴,吻住了他正張開的嘴巴。
那個人慢慢地把空氣渡給松島,待呼吸平穩下來後,松島想跑,但被摟住腰,親吻也令他漸漸迷糊。
「你是誰……」
「你的愛人、你的救世主,你的唯一。」
「求求你,放我走……」
「不行哦~」細長的眼尾充滿笑意,那人揚起一抹狡黠的微笑。
被撕開的校服散落在地,淚水混合着唾液,蝴蝶骨一下一下地撞在牆上,被禁錮住的雙腿繞在腰上。
「怎麼樣,還要走嗎?」
「要……」
「可我愛你呢。」
天色轉暗,不知在這裏被折磨了多久,醒來時,衣服是完整的,但身下的痛楚提醒松島,這不是夢。他扶着牆,努力撐起身體,慢慢地往原來的門口走去。快到時,松島看到外面的路好像被一片森林層層遮蔽住,他看不到原先的磚塊路。門口再次自動打開。
「終於……」
踏出門口的一瞬,松島感到自己的右腳腳踝被一股力量扯住,他向前摔倒,回頭看,腳踝上被一條冒着黑氣的繩子束縛住,繩子很長,長得看不見另一頭在哪,恰好地,長度夠他走到大門前,但卻始終無法再往前一步。
「我們,來日方長。」那令他恐懼的聲音再次響起。
「你看起來心情很好,最近有甚麼趣事嗎?」黑貓問。
「還好,找到一個新玩具而已。」坐在窗台邊的他說。
「他很漂亮、很可愛,而且很乖巧,我挺喜歡他的,希望能活久一點。」
「你真是個惡魔呢。」黑貓跳到他的肩上說。
「誰說我不是呢。」
「他來了。」黑貓跳出窗口,轉瞬消失於濃霧之中。
一步一步,跪在他雙腿之間。
撫上與自己相比之下,顯得乖巧但茫然的臉龐。
惡魔低語:
「久候多時,我的阿芙蘿迪蒂。」